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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蒂克中,章子怡过的三重门,你看懂了吗

来源:翻译官 时间:2017/11/1

人性赤裸裸,在导演程耳看来,连残忍、杀戮都华丽丽。

战争中的人性,最淋漓尽致。

罗曼蒂克中,各种机关算尽、各种耸人听闻,其实都是人性的上演。

小六(章子怡饰)手提着长及地面的和服裙尾,踉跄着、一扇门一扇门地追出去,同时画面响起了由大提琴演奏的急促的音乐,那音乐中带有几分紧张、几分滑稽。观众看得清楚,小六一间又一间榻榻米地过去,总共过了三道日式拉门。章子怡舞台感十足的表演让人难以忘怀,而导演浓墨于此又是何用意呢?

渡部是整部影片中,最具反转性的角色。直到后半部分,当他从浴桶中冒出头来跟翻译官谈刺杀陆先生的事时,观众才知道他是间谍。而陆先生则是在战争快要结束时,才悟知此事。叱咤上海滩、见过多少阴谋阳谋的陆先生居然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可以说渡部的间谍做得相当成功,只是代价也是巨大的。

人没有办法长久地活在角色中。为了从未谋面的天皇、为了愚不可及的武士道精神、为了根本从一开始就是谎言的大东亚共荣圈之梦,渡部收起了自己,做起了上海人,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只是因为她是上海滩翻云覆雨的陆先生的妹妹。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却言不由衷地说着,“当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我一定保卫上海。上海是我的家。”

顶着巨大压力,活在由谎言编织的网中,渡部的压抑要放到何处?恐怕,他连觉都睡不安稳,生怕梦话里透露了真相。

小六的出现,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欲望,那不属于谎言的欲望,是属于渡部自己的。也不知道小六那天为什么偏要戴樱花耳环,在耳朵下面闪来晃去的,直接就勾起了渡部的情欲。影片中两次处于生死之间的渡部(一次假死,还有一次战败在战壕里)。都在吹着同一首曲子,这是日本童谣《红蜻蜓》,之前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上海人的妹夫从在自己惯常做的事情中,暴露了他是一个日本人,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母国的日本人。渡部始终爱的都是日本女人,喜欢的是日本食物,说的是日本话,而不是中国妻子、上海食物和上海话。

此时的渡部,作为人开始饱满一些了。但作为间谍,则宣告了他的失败。小六,其实就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而这个渴望随时都会将他葬送。

所以,他要把小六关在三重门里,层层包裹起来,一则为保护他的间谍身份,一则表明了这个人性的渴望在他的心底埋藏得有多深。

而在地下室里,渡部和小六只做两件事,做爱和吃饭。其实,只有这两件事,才让渡部感到并享受着自己的真实存在。

渡部也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他在荒郊野外给自己挖了一个土坑。

导演程耳的《罗曼蒂克消亡史》,描绘的是一幅“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大上海的众生浮世绘”。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大上海,军阀、外国势力、财团、本地黑帮,各方势力搅在一起。为了求生存、为了求荣誉、为了求金钱、为了求爱情、为了求自由,人们各展其能。

影片精致得像一幅卷轴画卷,以陆先生为线索缓缓展开,人物陆续登场,各怀鬼胎、各怀其能,上演着自己的精彩。人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共同演出了这场热闹繁华的《罗曼蒂克消亡史》。

陆先生(葛优饰),其原型是旧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陆先生温柔儒雅却杀人不眨眼,被迫卷入日本人设计的阴谋中,在国家民族大义与兄弟情深中做着艰难的选择。见惯了十里洋场、逢场作戏,却始终对章子怡饰演的小六温情脉脉、心存惦记。葛优的表演自然是于无声处有惊雷,据说这是葛大爷唯一一部没有笑场的片子。

小六(章子怡饰),被众大佬捧在手心里备受宠溺的交际花。大哥(倪大红饰)为了她而跟妻子离婚,却赶上小六跟男演员(韩庚饰)偷情而将小六逐出上海。小六被陆先生看穿——“痴情的傻子”。小六看透了男人逢场作戏所谓的博爱,她要的是“有憎恨的男人”。追求自由的她,反而落得被渡部囚禁成为“性奴”。

渡部(浅野忠信饰),只有看到最后,才会知道这个人物是本片最重要的角色,最大的反转。一个说着上海话,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本妹夫——渡部,在跟姐夫杜先生打麻将时说,要是日本人打来,他一定会誓死保卫上海,上海是他的家乡。可观众也看到了他穿着日式服装,在他自己的日式酒馆里,安静地切着生鱼片。他将小六囚禁在地下室,让她穿上了日本女人的和服。直到最后才知道他是日军间谍。

车夫(杜淳饰),冷酷杀手,一直是陆先生“背后的男人”,杀人收费低廉却惜字如金,几乎没有任何台词。“给我准备一套军装”预示了他是国民党安排在陆先生身边的特务。

小五(钟欣桐饰),被冷落却忠诚的姨太太,外形柔美却有一场冷血枪战,陆先生是她的恩人,所以对陆先生义无反顾、忠心耿耿,可以为陆先生做任何事情,后来牺牲自己,使得车夫得以轻易杀死二哥。钟欣桐在此片中的演技获得了一致认可,寥寥几个镜头,钟欣桐将义无反顾的情人形象演出了风骨。

王妈(闫妮饰),操持着整个黑帮家族内务的管家,深不可测,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也为黑帮大佬招兵买马。王妈被介绍给一个车夫,从此以后便走上了“大爷养我”的道路,她死的时候也要坐着死,非常有尊严,当子弹打进她的胸膛,她还不忘把工作交待好,临终前掏出握了一辈子的陆家钥匙,端正放好在桌上。

吴小姐(袁泉饰),吴小姐是顾先生的红颜知己,其原型是影后胡蝶。吴小姐角色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她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喜欢一个地方就会喜欢一个地方的食物”,提醒了陆先生,爱吃日式料理的日本妹夫其实是日军间谍,从而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另一个,影后光鲜背后的落寞和深情,很好滴诠释了“罗曼蒂克消亡史”的字面意义。导演曾因吴小姐的段落剧情过于独立,预想删掉袁泉的戏份,但作为戏剧皇后的袁泉戏份实在是太过出彩,最终这段戏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影片中有两个角色很出彩,杜江扮演的马仔和霍思燕扮演的妓女。

马仔从浙江到大上海闯荡,遇到王传君饰演的马仔,被其推着去破处。在送北方客去土坑里活埋的时候,二人在车里关于童子、破处的对话也成为全片唯一的笑点。然而紧接着,这种快乐还没过多久,观众就被吓到。初来闯荡、外表憨厚的马仔(杜江饰),抡起铁锹直接将北方客拍死在土坑里,鲜血贱了他一脸。然后,无所谓地潇洒离开,马仔(王传君饰)立马跟了过去,说了句你够狠,以后肯定有出息。当杜江扮演的马仔因霍思燕扮演的妓女而破处后,又得妓女的悉心照料,伤好了,心情也好了,他脱口而出一句“我养你”。看过原著的都知道,后来马仔混得很好,解放后,马仔越来越嫌弃妓女,终将妓女抛弃。

最后,葛优在香港海关张开双臂接受安检,意味着跟他长达二十几年的繁华人生做了告别。他的人生落幕了,影片也结束了。

导演程耳倒也借着王妈和吴小姐的嘴自嘲:“导演没准备让大家看懂。”嘿,怼上了,那我们还真要试试,读懂片中的细节。

番外

《罗曼蒂克消亡史》玩非线性叙事,故事线剪得非常碎,让人摸不着头脑。喜欢的那叫风格,不喜欢的叫不合格。

 导演程耳倒也借着王妈和吴小姐的嘴自嘲:“导演没准备让大家看懂。”嘿,怼上了,那我们还真要试试,读懂片中的细节。

1、老大,老二与老三

片中的老大(王老板,倪大红饰)、老二(马晓伟饰)和老三(陆先生,葛优饰),影射的正是当年青帮三巨头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

现实中的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

青帮中论资排辈,杜月笙比张啸林低了整整一辈。但前者的势力却赶超后者。张心中不服,投靠日本人,沦为汉奸,希望借此扩张地盘。这与影片情节恰好对应。

2、娶小姐不成的故事

影片片头是《教父》既视感,先说个故事起范儿:小张想吃天鹅肉,却被老爷看穿,没娶成小姐,反而娶了个丑丫鬟。

你看,其实《罗曼蒂克消亡史》的主线故事,程耳一开头就抖出来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其中有人心怀鬼胎。

所谓“没钱没长相,只要有真感情”,和渡部(浅野忠信饰)“保卫上海”的言论如出一辙。只是老爷看穿小张想攀高枝,陆先生却没看穿渡部是个间谍。

说着“现在来的日本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其实自己才隐藏得最深

3、斩手与杀侄

同样在片头,程耳就敲定了电影的结局。

陆先生说话客气,却不手软,因对方不老实,就砍他女人的手,还道:“虽然我也知道她不是你真的太太,但还是抱歉了。”

这其实便是杜月笙和陆先生的处世哲学,都夸杜“会做人”,其实是以德报德,但也有仇报仇。所以,片尾的复仇,也是片头的升级版。

渡部说,我了解你们,你不会杀他(渡部之子)的。还是太天真,“真不把我们当流氓了。”

4、吴小姐

另一个明显有原型的人物,是大明星吴小姐(袁泉饰)。她的生活经历,明显对应影星胡蝶。

胡蝶曾被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看中,戴笠用的招数,正是派肥缺给胡蝶的丈夫潘有声,打发他走。

不过,电影将这段故事简化为渣男痴女的桥段,未免过分迎合现代审美趣味。以戴笠的势力,从还是不从,复杂的多

5、日本餐馆

吴小姐与陆先生同在重庆避难,吴感叹还是喜欢吃上海菜。“大概喜欢哪里,就喜欢吃哪里的菜。”

陆先生想起渡部开了家日本餐馆

尽管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上海人,但他还是喜欢吃日本菜啊。司马昭之心,口味里早就泄露。

其实,在日本餐馆第一次出现时,本来满口上海话的渡部和猫说起了日语,也就暴露了。不设防的时候,还是用自己最亲切的语言啊。

6、两份饭

在日本餐馆做饭时,明明只有渡部一人在,他却做了两份饭。另一份饭的去向起初没有交代。

但看到小六(章子怡饰)被渡部囚禁时,真相就不必多言了,且后半段小六再无台词,可能这张嘴,只能用来吃饭,不能发声了

7、捡手帕

众人围坐吃饭,小六有声有色地讲故事,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帕掉了。

而此时,渡部默默帮她捡起放好。他对小六的欲望,也是早有伏笔

8、樱花耳环

欲望爆发的时机,是在渡部送小六走时。此时一车军人路过,

国家间的对立给了渡部爆发的第一个暗示

而下面的镜头,就是他看着小六的侧脸。这一段性暗示浓烈

更关键的是,小六的樱花耳环给了渡部第二个暗示,提醒他的日本人身份。他的心头之火终于被点燃了

9、车夫杀手

  杜淳所饰演的车夫十分神秘,杀人也只收跑路费。比较靠谱的猜测是,他是国民党派来的。考据史实,青帮与国民党确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张啸林也是国民党组织刺杀的。

而片中,刺杀老二的,就是车夫,而小五,只是来送枪

此外,车夫最后穿上国民党军装,是伪装还是真,也耐人寻味。

10、去香港

  结尾处,陆先生前往香港。这和杜月笙的结局也相应。

  在线性顺序上,这并非是故事的最后结局。但将此放在影片最后,与开头《教父》般的宗教感相呼应。

陆先生张开双臂安检,宛若十字架

此外,大佬伸手,本是取人性命、指点江山,此时却是听令安检。罗曼蒂克的消亡,打上句点。(番外摘自:《看电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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