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杨幂、黄轩主演的电视剧《亲爱的翻译官》近日热播,这是国内首部聚焦翻译人群的电视剧。剧里由杨幂和黄轩这对“高颜值+高智商”CP演绎的“翻译官”看起来高端、高薪、上档次。从银幕走向现实,真实的“翻译官”这个职业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资深法语同传议员钟震宇为你揭秘真实的“翻译官”。钟震宇
资深法语同传译员,书译者,北外高翻学院兼职副教授。国内到底有没有“翻译官”这个词?别人当面一般都叫“翻译老师”,“同传老师”。自称时会说:我是今天的法语同传/我是今天的法语翻译/我是这本书的译者。口译合同里一般乙方会写译员某某某。“翻译官”真的不能喷香水吗?电视剧中程家阳因为一个女生喷了过浓的香水,把她开除了,原因是在翻译场合会影响到客户和搭档。在生活中我们高翻学院不会因为学生喷了香水就把她开除,但是不带刺激性的气味进入同传间是同传间礼仪的一部分。同传间可以说是同传译员们在会场的仓储(自己带来的东西要放在同传间里)、学习(到会场后学习各种会议资料)、操作(操作同传机器)、工作(同传)和休息(午饭后或茶歇时)的场所。要求译员们首先自己不要带刺激性气味进入同传间,香水就是一例,还有就是猪肉大葱包子之类的地铁上都不让吃的食品。而且有的搭档有鼻炎,刺激性气味也会使他们感到非常不适。其它的礼仪还有不要在箱子里发出任何声音,比如吃东西撕包装纸之类的声音,你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同传机的话筒很敏感,会把这类声音传出去,听众里有的人会对撕包装纸、抖白纸、挠玻璃黑板的声音极为敏感,听到就会影响人家听会。还有就是在搭档工作时如果需要离开座位出去,比如上洗手间或接打电话,要把自己的电脑扣上。因为时间长了自己设置的屏保程序就会跳出来,家里的孩子、猫狗、旅游风光什么的,你走了,屏保启动了,花里胡哨的在搭档身边儿闪,也会造成一定的干扰。还有就是多人搭档时。在国内,同传一般是两人搭档,一些时间长、难度大的会议会三个人搭档,一些单位的领导自带翻译、一些语言比较特别的国家的发言人也会让自己的翻译进入同传间把他的讲话翻成英文或中文,这样会形成三人甚至四人轮流进出同传间工作的情况。这时一定要在离开座位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给搭档留下一个洁净空白的桌面。另外除了上面这些同传间礼仪外,还有一些各行业通用的礼仪,比如手机静音(是静音,不要放在振动上)。因为如果放在桌上,手机振动的声音也会通过话筒传出去,而且如果搭档正在工作,你的手机在桌上振动,他会受到影响,会想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忘了静音了。总之,同传间礼仪实际上就是“情理”二字:两人或多人一起工作,每个人都要想,如何做才符合情理,如何做才能保证一起把工作做好。这里的“如何做”就是应该遵守的同传间礼仪。是不是所有法语翻译都懂葡萄酒呢?电视剧自从一开始程家阳很懂葡萄酒,乔菲也很懂葡萄酒,高家明也懂葡萄酒,文晓华也懂酒,是不是所有的法语翻译乃至所有学法语的人都懂葡萄酒呢?以我的见闻呢,也不尽然,一半儿一半儿吧。这取决于有没有了解葡萄酒的兴趣、葡萄酒方面的工作机会以及个人条件(就是酒量)。我的搭档或同学或我认识的其他学法语的人中不太懂葡萄酒的(掌握一些葡萄酒方面的词汇和基础知识一般没问题,但是系统的懂葡萄酒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我总结了一些原因,一是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到葡萄酒方面的工作。二是因为自己不能喝,比如喝酒会过敏呀、或者有宗教信仰等等,所以就会远离这方面的工作,或者缺乏直观的体验。我认识的懂酒的法语人或同行,要不就是在法国留学专门学葡萄酒的,要不就是常年做葡萄酒翻译的,要不就是自己做葡萄酒生意的,要不就是配偶是搞葡萄酒的,要不就是在美食期刊工作的专业记者。就是常年做葡萄酒翻译那类里的。其实这可以引出译员的专业化问题。自由职业译员不像机构内译员那样parnature专业化。自由职业译员pardéfaut是什么专业都要做的。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学到半专业的水平,所以要专业化,就是主要只做几个专业的口译。天下同传,唯快不破?电视剧中程家阳带乔菲去一个日语同传家里做客,自己装扮成日本厨师给乔菲做菜。他俩刚和日语同传见面,程家阳对乔菲说那个日语同传哥:“同传速度惊人”。我想,这句评语对于所有同传译员来说都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因为我们从来不这样评价别的译员,也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们。同声传译这个职业的名字就表明了它必须追求速度,因为“同声”,主讲人讲的时候译员同时在翻,只有反应快才能尽可能把主讲人讲的话翻全。但是这里的“快”并不是指讲话快,而是信息处理快和语言转换快,说的时候语速反而不一定要快。法语同传无非就是汉译法和法译汉两个方向。汉语高度凝练,法语语法完美,汉语四个字儿并排一码就行了,法语要是翻译出来就得把lelalesdequiqueoùdontc’est-à-dire都加上,一下就长了。所以汉译法同传时要想把意思翻到最全,就要讲得飞快。聪明的主讲人在知道有同传时会主动放慢速度,以便把自己的观点更好的传递给听众。法译汉时就会反过来。我有个明显的例子,就是我们翻译各种大会最后一般都会有个宣读《某某宣言》的环节,在中国的会议或者中方主办的在外国开的会议一般会用中文宣读宣言,我们同传成法文,或者念已经翻好的法文稿。这个阶段是最痛苦的,因为中文一句一下就说完了,但是法文要念很长很长。汉译法时讲得飞快靠什么?靠译前准备和条件反射。译前准备决定了你的信息处理速度,条件反射决定了你的语言转换速度。但是,法译汉的语速我觉得并不适合唯快不破。汉译法时语速快是没有办法,是两种语言的特点决定的。法译汉时,就不一定要快,除非主讲人讲话真的很快。我年轻时有过这个误区,觉得同传讲中文也应该说话快,才显出自己的本事。但是,我自己作为听众听过几场会之后,觉得同传如果说话太快太赶的话,听众听着是不舒服的,容易烦躁。后来我再做同传就不再追求语速,听众参会的目的也不是来听同传炫技的,而是听主讲人讲的内容,同传译员应该帮助听众达到他们的目的。真正翻译官的一天全纪录今天要说的真正“翻译官”的一天从早上六点开始。这一天中我和搭档要做两场同传,两个任务客户不同。今日工作任务任务一:上午两小时同传,10:00-12:00
人民大会堂。任务二:下午三小时同传,14:00-17:00
东皇城根儿北街某处。1现场译前准备人民大会堂的会虽然10:00才开始,但是我们8:00就要到场,所以我是6:00起床,梳洗打扮,吃点儿早饭,7:20从家出发,8:00之前赶到人民大会堂。进入会场后,和搭档会师。先到同传间调试设备,看看能不能听到且听清会场话筒的声音(这个马虎不得,早年就出现过一些状况,有时调试设备时只是说几句话,确实能听到,但是等会议开始后才发现我们耳机里听到的声音很小,这时待机的搭档要出去找技术人员推大音量,现在有经验了,到会场后跟技术小哥不断强调给我们耳机里送尽可能大的声音),会场同传接收机能不能听到我们在两个频道(中、法)的声音,有接力时还要测试一下接力。设备调试好了后,俩人去找水。一开始没有找到瓶装水,就从现场饮水机用纸杯接了几杯水,到同传间备喝。后来客户送来了瓶装水。同传很耗水,连续说20分钟话,轮休时就想咕咚咕咚喝几口水,一是润润嗓子,二是平复一下刚刚高速运转的心。水问题解决后,我俩开始“对词儿”,把可能会涉及的一些专有名词的译法讨论讨论,统一一下,把两个人在预习时准备的词汇表互相学习一下。这是每场同传前的必修课,不仅限于这场。然后俩人商量谁打头阵,如何切换。后来决定开幕式嘉宾按发言人换,后面的讨论发言按每二十分钟一换。这个接班换人方法有很多影响因素,每个人的发言时长、会议主题熟悉程度、搭档的习惯和身体精神状态等等,变量很多,我还没总结过这方面的规律。会议日程上写的时间开始前二十分钟时俩人轮流去了一趟洗手间,既soulager“水箱”,又soulager紧张。回来后静候战役打响。2转场和午餐会中无话。会议按时结束后,用APP叫专车,在大会堂南路和西路的路口等我们,我们从大会堂东门绕四分之一个大会堂走过去。搭档边走边说特别饿,到大会堂南边一小卖部买了包奥利奥吃,唉,够艰苦的吧。我倒是还能扛得住,没吃。所以,容易饿的“翻译官”们要自己随身带些吃的。两人一起转场,大包儿小包儿的,所以叫了辆奥迪A6L豪华专车,空间宽大,驾驶平稳。上车后,我就用百度地图搜下午的会场周围有啥好吃的馆子,出现了三个选择。到地方后,我俩就选择了其中一个有些调调的云南菜馆儿。选餐厅时我俩也有共同的担心:怕去一些可能不太卫生的餐厅,下午会闹肚子。那家云南菜馆符合要求,而且如果坐露天座位的话还不用等位(我们前面有五六拨儿等位的呢)。因为这天北京的天气特别特别的好,蓝天上飘着就像被揪过的棉花糖似的白云,有微风,就是北京天气最理想的状态,露天吃饭非常惬意。这个餐厅在北京的最核心区,东皇城根儿大街,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市中心。旁边的灰墙灰瓦的四合院(大杂院儿)还没拆,我们的餐桌旁边就挂着大杂院儿大爷养的两笼小鸟儿,不远处还有人在路边练小号,一会儿就吹一曲,虽然会跑调儿,但是好天儿露天吃着云南菜,有免费的鸟鸣和音乐伴奏,在现代北京这是很享受的事儿。两个人十二点半开吃的,吃到一点半,点了手剥笋、汽锅鸡、茉莉花炒饭和米线,一个小时的放松和补充,使我俩的士气和体力都得到了恢复。3方凳中午吃了一小时饭,离下午开会前半小时,客户打来电话,问我俩何时能就位。我俩说就在会场旁边吃饭呢,马上就到。这点我和客户们有同理心,像我订专车什么的,也是希望司机能早到一些,等着我,这样心里踏实,如果司机卡着点儿到,我之前就总是惴惴不安的。所以我们也理解客户的心情,一般都会提前至少20分钟到会场待翻。所以我俩马上起身,两分钟就到会场了。到会场就来了个下马威,因为同传间里给我们坐的座位是两个方凳儿!没有靠背。一开始我俩觉得也无所谓吧,问了管理同传间的小哥,他说也找到有靠背的椅子,而且我们也看了,所有听众坐的也是博物馆里那种长凳接起来铺上布的大长凳,一排一排的,也都没有靠背。但是后来坐的时间长了就体会到问题了,腰疼!因为我们在口译时身子要前倾,就和着同传机话筒,休息时就希望靠后座,靠在椅背上歇歇。这回没地方靠,挺难受,我俩至少在搭档翻译时各站起来两次,揉腰。所以,后来总结同传间里的基本配置还真是差一点儿都不行。4尾声下午的会有一些拖堂,17:40才结束。晚上我俩就没再一起吃饭,而是各自回家了。一是因为折腾一天挺累的;二是因为第二天早上9:30还有一场同传,要利用晚间和夜间的时间看第二天上午会议的资料做译前准备。哇啦,真正的“翻译官”的一天就是这样了。紧张忙碌,充实有趣。因为紧张忙碌,很多人离开了;因为充实有趣,很多人留下了。中华儿女家国天下,民族脊梁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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